这是城中最热闹的一条大街,而名剑山庄设在京城西边最偏远的无崖山下,想要赶回去,最快也要一天的路程。
展逸倒也不急,他一向都是如此,就算天塌下来了也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平时也是懒懒散散无所畏惧,这次更是敢带着人人惧怕的临天教教主招摇过市,也不怕惹祸上身。
不过说起来,至今为止,展逸可以说是窥见教主真实面目的第一人,他原来行踪莫测,从不露面,这回若不是要取得盟主令牌,又被他下了点激将法引他出来,怕是永远都别想知道教主究竟是何许人了。
所以两人自人潮涌动的大街道走过,竟也无人认出他们的身份,只是纷纷投来充满惊艳与好奇的目光。
孟临卿身形清瘦修长,只是面无表情的走在人群里无形中就将一众的气势压了下去,又生得眉眼如画,如墨长发衬得他俊美的脸十分迷人,如果不是浑身暴戾,再是好看也无人敢迎视。怕早就被人围观了。众人不敢惹他,只得转移视线落在他身旁的人身上。
那是个十分英俊的青年,五官精致如刀刻,如丝绸般黑亮的长发只用只白玉发簪松松挽着,耳边几缕垂到了胸前,恰恰遮住了先前被鲜血染红的衣襟。嘴角含笑,顾盼间神彩飞扬,兼之气度雍容,举止潇洒,真真是fēng_liú无匹,俊美无双。
孟临卿脸色越来越难看,只是强忍着不发作,展逸心中好笑,只觉得有趣得紧,故意放缓了脚步,与他并肩一起慢慢行走,心情舒畅,悠闲惬意。
正想着怎么拖延呆在一起的时间,迎面几个衣着鲜亮的公子哥就挡住了去路。
这街道因两边摆满了琳琅的商品,原本宽敞的道路也变得拥挤起来,看他们四五人并排站一起,马上就将去路堵得水泄不通,在他们经过的时候其中一个有意以肩膀撞了过来,孟临卿抬眸冷冷一瞥,目光一在他们身上落下,引得几人齐齐打了个冷战。
为首的那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青年却嘿嘿笑起来,风骚的摇着手中的折扇:“怎么,有意见,这条路难道小爷我还不能走了?”
孟临卿根本懒得搭理他,甚至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继续抬脚就走。
本来那人要是识相的话,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偏偏他仗着家里有点权势,平常霸道强横惯了,现在竟然有人给他摆脸色,当然不肯善罢甘休,恶狠狠地上前一把扯住他!顿时将孟临卿的衣裳扯下了一半,露出了白色里衣,胸口的肌肤若隐若现。
孟临卿脸色顿时变得青黑,眼底骤然杀气四溢!
那人也被他凶狠的样子吓到,但孟临卿此时衣裳凌乱的样子又实在太引人遐想,心里便有了下流想法,对着身旁的狐朋狗友笑道:“虽说是个男的,却也有几分姿色,瞧他那种要吃人的眼神儿,不知在床上会是什么滋味?”几人轰然笑起来,这会儿更有许多人不怀好意的朝这边看过来,都在等着看好戏。
展逸感受到青笛下的身体猛得僵住,顿时心中不悦,眼中杀机顿现!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般动怒过了,那些□□的丑陋嘴脸在他眼中晃过,顿时变得面目可憎起来,心中怒火升起,只想把他们肆无忌惮在临卿脸上乱瞄的眼珠通通挖出来才好。
展临卿手腕重伤,无力的垂在两边,什么暗器都使不出来,不然早在他们不知死活的挡在前面时就该死无全尸了。
“凌逍!”
“是!”凌逍不愧是展逸的心腹,只听到温怒的叫唤一声,就什么都明白了,与他的兄弟互使一个眼神。遂走上前。
不多时,街上传来惨绝人寰的狼哭鬼嚎,那几个向来胡作非为,欺善怕恶的公子哥被揍得七倒八歪,面目全非,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怕是不死也要残废了。
四周人群惊叫的惊叫,逃命的逃命,不一会儿就散得差不多,又舍不得走开,只远远的兴灾乐祸的围观。
“哼。”展逸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用笛子戳戳临卿,就要走开。
哪知,这个睚龇必报的家伙还不解恨,快步走到刚才当众调笑他的人面前,抬起修长的腿狠狠的踩下去,那人其实早已被揍得神智不清,这一脚下去痛得他在晕迷中也哀叫不已,这样还不罢休,连续板着脸踢了好下才停下来。
明明身为一教之主,位高权重,心狠手辣,此时却又作出这种类似孩子气的举动,展逸在一旁看着,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就连凌逍和凌遥也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
孟临卿听到笑声,慢慢转过头,眼神如箭,凌空钉在他脸上,吓得展逸连连摆手,澄清事实:“别瞪我,我可什么都没说,好了,气也出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哼。
他冷冷瞥他一眼,却也知如果再不配合就会被绑起来,他可不想继续在这种地方丢脸,不用他带路,抬脚就走。
这个,恐怕是他见过最有趣的囚犯了,打不得,骂不得,还要看他脸色,这样继续下去,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邪功
夜幕降临,天空浓稠如墨。
疏疏落落几颗寒星在云雾中透出柔和的光芒,云轻风也淡,飘渺如纱缦,天边一弯细细月牙隐在淡而无凭的浮云中,朦胧安静。
迎面拂过的风沾染了点点雨露,湿润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