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萧君默从怀中掏出一个素色的帕子,打开,放到苏澜清的面前,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玉佩,玉佩晶莹仿佛可透光,一眼便知是上好的缅甸玉,价值不菲,玉佩上花纹并不繁复,下方的流苏细长,红绳白珠,连珠子都是汉白玉,珠圆玉润,使玉佩看起来更为精巧细致。
而玉佩的正中央使用镂空的工艺刻了一个苏字,毫无疑问代表了他的名字,苏澜清盯着眼前的玉佩看了许久,才问道:“殿下这是何意?”
“这是送你的生辰礼物,今日带你出来,也是想给你庆祝生辰。”萧君默回答,将玉佩放在帕子上头,摆在苏澜清面前的桌子上,他低头看着身前人,眼神中微带恳求,“澜清,收下它好么?”
苏澜清没回答,他突然想到了前世的这个时候,萧君默给他庆祝生辰,但是那时的心境和现在全然不同,那时的他心怀欢喜,但是现在他只觉得难过。
苏澜清看着面前的玉佩,笑得勉强,“殿下这是何必呢?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然萧君默只是愣了一瞬,却置若罔闻地笑起来,自顾自地夹菜到他的碗里,碗中饭菜很快便堆成了小山一般高,苏澜清愣神,喃喃道:“你……”
“澜清,生辰快乐。”萧君默放下手中碗筷,走回他的面前,再三犹豫伸手似乎想要拥抱他,却被苏澜清闪身躲开,萧君默双手僵住,随即垂到身侧,嘴角牵起苦笑,“也对,是我心急了。”他眨眨眼,回到桌椅边坐下,笑容满面,全无方才的难过。
苏澜清抿唇,拿起碗筷下箸,明明是很喜欢的菜肴,此刻却只觉食不下咽。
用过膳,萧君默又带着苏澜清来到京城有名的戏楼门口,两人进了雅间,苏澜清发觉从这里的窗口看出去,视角极佳,想也知道是萧君默事先订好了,他回到桌边,看着桌上三三两两的精致糕点,没甚么心思下口。
新一场的戏不多时便开演,是苏澜清说不出的名字,他虽文武双全,但对戏文之类的还真是一窍不通,加上昨晚睡得晚,此时竟觉得有些睏,听了没一会儿,眼皮便开始打架,耳边也听不清楚,忽然,所有声音都消失殆尽。
萧君默坐在苏澜清的旁边,眼神瞄到身旁人头竟开始一点一点,眼睛也眯起来,显然是快要睡着了,他禁不住笑起来,悄声靠得离他更近了些,正巧,在苏澜清头一歪的瞬间,让他枕在了自己的肩上。
不久肩上传来酸麻的感觉,然萧君默却一动未动,生怕吵醒了枕在他肩头的苏澜清,这一世到如今,两人极其难得有这样的安静时光,他不想那么快便破坏了它。
侧头看肩上之人,萧君默细细地用目光描绘着苏澜清的五官,从眼睛到下颌,无一处不好看,视线落在那淡色的柔软双唇上,萧君默眨眨眼,很想尝尝那是甚么味道,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就像方才在醉仙楼的拥抱,若他着急了些,只会让澜清觉得他不是真心的罢。
苏澜清又做了梦,梦到他与萧君默携手同游,他脸上的笑容是那般温柔,令他移不开眼,突然萧君默的背影消失了,他猛地追过去,却跌入一个陷阱里,恍然发现——这是梦。
苏澜清睁开眼,发觉自己竟枕在萧君默的肩上,抬眸迎上他的目光,苏澜清怔了怔,猛地抽身后退,动作之大竟撞到了后面的桌子,腰磕在坚硬的桌角,他皱眉,将痛吟吞回口中。
“撞到了吗?”萧君默起身,想要看看却被苏澜清躲开,面对他有些慌乱的眼神,他只好道:“没事便好,方才你睡着了,昨晚没休息好么?”
“无事。”苏澜清摇头,才发现外头竟然已是日暮时分,看来他这一觉睡得有些久,正想着,戏楼小二推门进来,送上诸多菜肴,又掩上门离开。
“吃罢,吃完出去走走。”萧君默一如午膳时那般,给他夹了许多菜,苏澜清眼看着碗里再次堆得像小山一般,无奈地拿起箸吃起来,吃过之后,萧君默带着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苏澜清抬眸看眼前人高大的背影,思索着何时可以回府。
路过明心湖,苏澜清一眼瞧见许多百姓在放河灯,形态优美的河灯点上蜡烛之后,一盏盏在湖中飘荡,美轮美奂,苏澜清的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一盏河灯猝然出现在他面前,苏澜清愣了愣,只见萧君默引着他来到湖边一处浅滩,将手中的河灯小心翼翼地点上,矮身放到水里,笑道:“澜清,许个愿罢。”
苏澜清发愣,猝然一个东西从萧君默的怀里掉出来,仔细一看竟是那玉佩,玉佩掉在河灯上,推着河灯往前飘去。
萧君默盯着那河灯看了一刻,猛地反应过来,矮身去捡那玉佩,好不容易将玉佩捡回来,却因探身过多,整个人平衡不稳地往湖里栽去!
“殿下小心!”身体快于脑子,苏澜清伸手拉住萧君默的衣袖,将他拽回来,巨大的拉力令两人同时后退几步,苏澜清只觉鼻尖撞在了萧君默坚硬的胸膛上,有些疼,他揉了揉,发觉自己竟身处萧君默怀中,连忙后退一步。
萧君默怀抱苏澜清,心知方才是澜清救了他,眸中溢满喜悦,没去计较他的后退,萧君默转身,和身后人一起目送着河灯渐渐飘远,消失在视线当中。
这是这一世他为澜清庆祝的第一个生辰,相信今后还会有许许多多的机会,与他一同度过这特别的一天,萧君默微微一笑,神色坚定。
“不早了,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