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名女子犹豫万分,还是凑过来,问:“姑娘,你也是被抓进来的么?”
苏澜清点点头,目露惊慌与不安,他低着头蜷坐着,压低声音问:“你们也是么?”
那女子点点头,情绪低落,“听说被抓进来的人都出不去了,都会死在这儿。”
苏澜清没说话,他很想出言安慰这女子,但是暂时还不行,他看了眼倒在草垛上的那几名女子,小声问:“那几位姐姐是怎么了?”
“她们被喂了药,一会儿你也要吃的,为的是不让大家有力气逃出去。”女子耐心解释,苏澜清更是疑惑,药?甚么药?他挪到角落里,与萧君默对视一眼,决定小心行事。
不知在牢里呆了多久,只觉得外头的天渐渐亮起来又暗了下去,一阵脚步声传来,牢门被打开,几名土匪打扮的人进来,指着苏澜清、萧君默以及其他几人,说:“带出来!”
身旁几人害怕地挣扎起来,苏澜清低着头不应声,众人被拉到外头,火光照得周围十分亮堂,他抬眼看见其中一人的手中拿着一个瓷瓶,回想到那名女子说的话,他们这是……要被喂药了么?
果不其然,几名土匪抓住他们的手臂往后扭,从瓷瓶里倒出一粒粒褐色的药丸,便要往他们的口中塞。
萧君默机智地含在口中,装作已经吞下实则不然,他寻思着一会儿找个时机把药丸吐出去,能让他们没有力气逃跑,一定不是甚么好东西。
苏澜清亦如此,想着等会吐掉,然身旁一人忽然捏住他的下颌,凑近来看,并说:“这姑娘长得不错啊,若是没用了留给我罢?”说着,肥厚的嘴唇便要往他脸上凑,苏澜清皱眉,仰脸躲开。
“清高甚么,老子要是不留你,你就去地底下见情郎罢!”那男子气上心头,狠狠地骂了几句,末了觉得不解气,又扇了苏澜清一巴掌,这才骂骂咧咧地走掉。
萧君默在一旁看着,袖下双拳攥的死紧,低着头掩住眸中的暴怒,若不是重任当头,他定要冲上去将这人碎尸万段!
而苏澜清情况却不太好,他本将药丸含在口中,但被扇了一巴掌,药丸便一个不小心滚落喉中,他忍着没动,待众人被扔回牢中,才躲到角落,想让自己吐出来,然已经晚了。
身体上渐渐开始发生变化,热仿佛从体内烧出来,席卷了每根神经,一寸一寸地将他包围、吞没,伴随着愈来愈强烈的疼痛,浑身如火烧,又热又疼,苏澜清自知是药发作了,闭着眼睛默默忍下。
然一开始还能忍着,到了后来,苏澜清只觉浑身如在火上烤,疼痛剥蚀着他的神智,他咬紧牙关,冷汗涔涔。
昏暗的牢中,萧君默靠在一边不动,耳边听到极轻微的痛吟,他睁眼看过去,才发现苏澜清状况不对,他知道澜清不会笨到自己把药吞下去的,莫不是那一巴掌所致?
光线透过细小的栅栏,斑驳的印在地上,脸侧的巴掌印还依稀可见,萧君默探过身去,正想询问,却见有人过来,他连忙装作吃了药身体不适的模样,倒向一边,运内力让自己出了些汗,装得更逼真一些。
萧君默闭着眼睛,心里静不下来,焦急万分,恨不得当即冲到隔壁查看一番,但他心知自己不能这样做,不能破坏大事。萧君默不禁觉得自己关心则乱,好不容易挨到这些人离开,他当即靠过去,小声地问:“澜清,你没事罢?”
早知会有这些意外,他就不应该带他进来,让他在外和洛将军一起不就没事了?萧君默深吸一口气,这些人胆敢伤他的澜清,等剿灭后,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
“没事,不用担心。”苏澜清微睁开眼,熬过了最难受的时候,现在已经觉得好多了,幸好他平日里身体底子还不错,这样的药药不倒他,否则真要像那些弱女子一般,倒地不起了。
苏澜清靠在一边,细细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事,那名男子说,若他要是不留下他,那他便得去地底下,就是去死的意思罢?这是何意?
苏澜清徒然间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被抓的年轻男女不计其数,为何这里只有这些,若说是分别关在了不同的地方又不可能,进来的时候他偷偷观察了一番,这花莲教的地牢并不大,统共就这么个地方,那么其他被抓的人,到哪里去了呢?
“澜清,休息会儿。”萧君默隔着栏杆勉强伸来几根手指,搭在他的臂上轻拍几下,两人都闭上眼睛休息,存足体力。
深夜,苏澜清靠着栏杆装睡,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牢门被打开,几名大汉走进来,抓走一些人,押着他们离开。
昨日和他说话的那女子哆哆嗦嗦地凑过来,眼睛望着那些男女被抓走的背影,低声哭泣起来。苏澜清心里一动,莫非她知道些甚么?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靠过去,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块事先备好的帕子递到那女子面前,柔声问:“姐姐为何哭泣?”
“妹妹你是不知道。”那女子接过帕子拭了拭泪,哽咽道:“你应该明白了罢,我们为何要被抓进来,就是为了给那教主炼药,那些姑娘公子被带出去,都是带到后山放血去了,若是他们的血与那教主需要的不符,当场便会被杀掉。”
一边说,女子一边露出腕上的刀痕,哭得泪眼朦朦:“姐姐我也是运气好,与那教主相符,才得以活下来,但也活不久了,等我被炼成药人,那教主便会生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