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集看到楼远这般,眸子缩了缩,然后毫不给楼远面子下逐客令道:“柳某正在处理些家事,只怕右相大人在此会多有不便,是以右相大人还是请先回吧,他日柳某再亲自登门拜访。”
“家事?是何重要的家事值得左相大人深夜不睡唤了整个府的人都坐在这儿?”谁知楼远非但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是热情道,“那远是来得正好了,既然左相大人以及诸位深夜了都还要处理的事情必然是大事或者重要的事情,既然是重要的事情或者大事那便必然是难解决的事情,既然是难解决的事情,远这一趟也可算是来对了,或许能左相大人解决了事情也不一定。”
“……”柳承集脸色更阴沉了。
冬暖故只觉这个楼远很是有意思,不由勾唇无声地轻轻笑了,然她才稍稍勾起嘴角便觉有一道视线落到了她身上,冬暖故稍稍抬眸,一抬眸便对上了一双盈着吟吟笑意的皎皎美目,却正是楼远。
不过一眼,冬暖故已知传言非虚,而楼远在看到冬暖故微微上扬的嘴角以及她与他视线相接时的平静,那一双似乎总在浅笑的眼眸笑意更浓了。
“不知左相大人想要处理的是什么事情?告诉远一声,远才能和诸位一同帮左相大人解决。”楼远似乎真的没有察觉他真就是个不速之客,非但没有自知之明赶快离去,反是一直说个没完,也丝毫不在意众人看他的眼光。
“不过是一些家事而已,不敢劳右相大人费心。”柳承集冷冷答道,正想着要怎样才能将楼远这尊“大佛”请走以及正待开口让厅中女眷先行回屋时,只听楼远像发现了什么值得他高兴的事情般轻拍了一掌后笑道:“素闻左相府的七位女儿均生得美貌如花,今日有幸得见果真名不虚传,远明白了,左相大人深夜未睡,实是在为王上分忧,正在从自家女儿里选出配得上羿王爷世子的女儿,左相大人家的每一位女儿配上羿王世子都是绝配,左相大人真是太值得远敬佩了!”
“——!?”在座众人惊,包括柳承集,尤其是庶女柳清,在听到楼远的话时竟惊慌得倏地站起了身,若非她的生母三姨娘在第一时间迅速地用力掐了她一把,她险些都要叫出声来。
不止柳清,在座的未出阁的女儿们都惊惶不已。
她们死都不会嫁给羿王世子!
冬暖故微垂的眼睑下眸光清涟,有淡淡的笑意,原来是因为这个。
☆、009、何许人
羿王世子何许人也,竟会让柳家的女儿这般害怕嫁给他?不,说得更准确些,是整个京畿所有高门贵族家的女儿都害怕嫁给羿王世子。
羿王司皓珩是王上司皓玦的兄长,在当年先皇驾崩之前是先皇膝下第一个封王的皇子,其势力已与当年还尚是太子的司皓玦比肩,先皇驾崩后朝中势力不稳,新皇司皓玦将南蜀国最大土地也最肥沃的封地南岭郡赐给羿王才得以稳住羿王势力。
如今,羿王居于南岭郡内,坐拥南蜀国最肥沃的土地,南岭郡每年的收成足以抵得上半个南蜀国的收成,然羿王却从未向宫中上供,且羿王自当年前往封地后就再也未回过京畿曹城,即便是王上召见,他也敢藐视王上诏令拒令不接,其之野心可见一斑。
世人都知,当年先皇在世时最喜爱也最看中的皇子是羿王司皓珩而非太子司皓玦,传闻当年若非先皇突然驾崩,很是有可能会废了太子而改立羿王为东宫,是以太子坐上帝位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处理朝乱而是先赐予羿王封地让他远离京畿。
朝中人也都知,羿王不仅拥有着南蜀国最大的封地且还有着连王上都忌惮的势力,而王上,想必一直都在想着如何除掉羿王这股已然威胁了皇权的势力,只是羿王在南蜀国的势力已然坐大且远离京畿并不受皇命,想要将其势力连根拔除绝不是简单之事,且在最近这几年,王上与羿王之间更有剑拔弩张之势,然这个月初,王上居然传下旨意,要在京畿的高门之中为羿王世子选妃!
且莫论王上这样的旨意背后到底意欲为何,但所有人都明白,羿王世子妃这个位置定不会好坐,更何况还有传言说羿王世子身残体弱还不能人事,这样的府邸,这样的男人,还有哪个姑娘愿嫁敢嫁?拖了自己一辈子不说,还有可能会拖进整个家族。
是以这近半个月来,整个京畿城南与城北不论黑夜还是白日都静如死水,生怕只要弄出一丁点动静哪怕夜里多点一盏灯都有可能成为那还未确定下来的羿王世子妃的娘家。
也是以整个左相府这大半个月入夜来几乎不打灯,就算今夜府里死了一个嫡次小姐,左相府也只是在前厅里打起了六盏灯而已,然就似乎就是六盏灯,引来了最不该引来的人。
左相与右相是死对头,整个京畿的人都知道。
冬暖故识趣地稍稍退到一边,将“舞台”让给楼远,依然低着头,嘴角却依旧轻轻上扬。
因着柳清方才那突然站起的举动,楼远便将目光移到了她身上,随之一脸欣喜道:“素闻柳四小姐花容月貌,喜穿浅绿色裙裳,若远没有猜错,这位小姐想来便是柳四小姐吧?”
当楼远的注意力落到柳清身上时柳清本就紧张不已,再听到楼远这一句,柳清那张的确是花容月貌的脸刷的白了,她下意识地想要起身逃离楼远的视线,三姨娘先她一步拦到她的面前激动道:“清儿身患重疾怕是无福伺候羿王世子了!若真是嫁过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