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重白说过,你就是个被宠坏的小孩子,如今看来,果然还是没什么长进。”
提到这个人,流商脸色一变,停下了手里的鞭子,半晌,冷笑一声,扔到了一旁“你可真不愧是他座下的忠犬,这么多年还对着主子念念不忘,怎么,你以为你把他搬出来,就能让我放过你?”
雪镰不在乎他的辱骂,语气带了些好奇,好像真的要跟他探讨一个问题一般“一别多年,你现在的眼光怎么变得这么差劲,居然会喜欢一个凡人?”说到这里,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诚然他也的确笑了出来“高高在上的神尊流商会喜欢一个凡人?”
流商扯出一抹轻蔑的笑,道:“凡人又如何,总比你这个不人不妖的杂种要好。”
雪镰终究面色一滞,随即哈哈大笑“对,我是个杂种,你最讨厌我这个杂种,可惜你喜欢的人,一个已经化成了灰,一个现在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还是被我这个杂种打的,哈哈哈哈,流商,你真是让人可怜。”
流商听了这话不仅没有动怒,反而冷静的像是一潭冰水,仿佛刚才那个发狂拿鞭子抽人的他只是幻象,他走上前去,也不管雪镰满身血污,伸出一只手覆上他的头,眼神阴恻恻的让人心里发毛,然而这都不及他接下句话来的残忍,他说:“你断了他三根肋骨,我废你一半修为,也算是有来有往,对吧。”
再回来的时候,拂光已经醒了。
流商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心道果然那些丹药还是有用的,不过一会儿,人都能坐起来了。
见他回来,拂光拍拍身旁的床铺,道:“过来,让我看看你。”
流商顺从的走过去坐下,任由拂光修长手指沿着他的脸一点一点描摹:“原来你是生的这个样子。”
流商此时正是他本来的模样,一身广袖长袍,眉间一点淡金色印痕。
听了拂光的话,他笑道:“怎么,不好看么?”
拂光脸上染了浅浅笑意“好看,就是太好看了,我怕一不留神,就要被别人抢走。”
流商握住他的手,眉眼弯弯的道:“师尊几时变得这样会说话,都快让人认不出了。”
拂光不去回应他的调侃,而是道:“这么晚了,又跑到哪里去了?还带了一身的血腥气回来。”
流商望着他的眼睛,莫名其妙的就有委屈。
他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夜露的寒意,却不管不顾的掀起被子,一头扎进拂光怀里,伸手环住他,然后再不吭声。
拂光揽住那人肩膀,揉揉他的发顶“怎么了?”
“你想不想知道?”他的声音有点闷。
“我……”
他其实想说,他可以知道,也可以不知道,这并没有什么所谓,但还没说完,就感觉到环住他的胳膊收紧了几分“我全都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平安夜,祝大家平安快乐!
☆、大荒篇 (上)
上古时期,祖神觉醒,天地初开,大荒现世。
大荒之中灵力鼎盛,激荡碰撞之下,化万千生灵,诞上古诸神。
诸神各自统领一族,掌一方生灭,凛然不可侵,然而不知是哪一个没有记载在史书上的日子,也不知是谁先看了谁一眼,大荒倏忽间开出桃花万朵,纷乱撩人。
自那日起,神始通情爱,互相追逐,与心仪之人结为夫妇,相敬相亲,绵延后代。
这片土地因此有了更多的欢声笑语,更多鲜活的生灵。
然万物荣枯有序,生灭有时,祖神也不例外。
祖神羽化之后,众神守哀,但在这片由他创造的大地上,还有无数的生命将他的心血延续。
后来凤族尊神解羽与龙族辛阳公主结为姻亲,生下异常漂亮的一只小凤凰,起名流商。
因为族中世代交好的缘故,流商和风阑洛殊也自然亲近,但这其中还多了一个人,重白。
重白,是最后一个由大荒灵气所孕育的神。
他无父无母,也无有实体,乃是真正的灵气所化,天地所钟,因此,在祖神羽化之前,重白一直在他膝下教养。
虽然如此,以年纪来说,他也不过比流商几个大上几千岁而已,无法像其它的神祗一样担当重则,只好和流商他们厮混在一起。
大泽之畔,隰水之滨,总有那么一群高贵又明亮的身影,嬉游无忌,年少无知,特别喜欢用法术炸鱼。
然而玩闹从来只是那三个人的事,重白从来不会参与其中,他只是默默的呆在一旁,或是打坐,或是练剑。
重白不去参与那些游戏,不代表他们就会放过他,尤其是流商。
流商总是喜欢瞄着重白的位置,装作不经意的一个指决打下水,便有一大堆活蹦乱跳的鱼被从水里炸出,每次都会有那么几个正正砸到重白的胸口,偏偏他还要摆出一脸无辜的样子,好像他什么都没有做,那些鱼都是自己跳出来的。
可饶是如此,重白也只是淡淡的没什么反应,俯身将那些濒死挣扎的小鱼一条条从地上捡起来,扔回去,继续自己的事情。
流商翻个白眼,无趣,但下一次,还是忍不住继续这样无趣的游戏。
有时候流商闹的狠了,他也不会生气,只是换个地方,手里稳稳的拿着剑,重复着那简单的一招一式。
如此几次,流商觉得实在无聊,也就不再搭理他了。
也不知是哪个下午,记不清是因为这样的下午有太多次,只记得那天的阳光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