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一直在好莱坞发展,我以为a
国很大, 可事实却让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太小了。”安宴拿出那叠资料, 递给吕旭逸。
吕旭逸也忘了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 可他始终记得自己被那一张张照片戳得千疮百孔流血的心。仿佛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在他胸口一刀又一刀地划着,流畅无比,刀落见血。咽喉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死死抓住, 只有张着嘴才能喘息。
安宴的话让吕旭逸如至冰窖,那一字一句如同恶魔诅咒,让他痛不欲生。吕旭逸很想开口让他别说了,可嘴一张开, 却又被那股窒息的痛弄得无法发声。
“电影在洛杉矶取景,正好就是言琛带慕青去产检的那家医院,最开始我只是觉得背影有点像, 没有仔细看。可后来我却看见安娜跟他打招呼,安娜是那部电影的女主角,她和言琛有过合作。”
“看见言琛她也很惊讶,还随口问了一句言琛慕青是不是他女朋友, 言琛没有说话,只是笑笑。慕青似乎听不高兴的,一直黑着脸,最后他们聊了一两句,言琛就带着慕青走了。”
“我当时离得不近,也不远,他们谈了什么我没有听得很清楚,因为很快就有我的戏份,所以也只听到了这些……事后,等我忙完了拍摄,找人去医院查了一下,言琛的确是带慕青去的妇产科。”
“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因为我知道,你很爱言琛,爱到骨子里了,也爱到生命里了,我当时的想法是想让这件事烂在我肚子里,可就在一个月前,我派去暗中观察慕青的人告诉我,慕青带着孩子回国了……”
“我当时还有一大堆戏份缠身,不能立即离开,没办法我只能让人在国内继续看着慕青。从言琛从a国回来的这一段时间,他们之间的确是没有联系的,但在慕青回国的当天,言琛……”
说到这里,安宴顿了一顿。
吕旭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轻松,嘴角还轻轻扬起来,眉眼弯弯,说:“然后呢?”殊不知,说完这句话的他,心脏又狠狠地破开了一道口子,心脏偏离原来的位置,不断下坠,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言琛……”安宴直视吕旭逸,眼里全是不忍,可他却不知道他眼里的不忍,落到了吕旭逸眼里尽是残忍!连安宴都在可怜他!
安宴飞快地闭上眼,又很快睁开,声音沙哑:“言琛去接机了……”随着话音落地,接连就是一声长长的叹息,落在空寂的别墅里,了无生息。
吕旭逸在那一刹那崩溃,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冷汗一滴一滴从额头滑落,随即爬满全身。他仿佛置身于旋转的深渊,昏头转向,看不清前路漫漫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双目红的厉害,眼泪却仿佛流干了,就算吕旭逸声嘶力竭,也不见一滴能s-hi了眼眶的泪花。
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压地吕旭逸直不起腰,逼得他恨不得做手术摘了那颗无时无刻不在滴血的心脏,折磨着吕旭逸脆弱又无助的神经。
“怎么办?安宴,我要怎么办……”吕旭逸声音沙哑,脸上没了一丝生气,满是死灰一片。
而安宴还在不断地往里面添油加醋,“离婚吧,难不成你还要替慕青养孩子?一个言琛婚外情生下来的杂种?吕旭逸,别这么贱!”
吕旭逸的脸色越发地白,仿佛一张透明的纸,失望悲恸至极后,又是蓦地心如死灰,最后回归一片死水。
——“好啊。”许久,才听吕旭逸开口,还是一片浑浊的嘶哑,“我不犯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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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就发生在四个月前,直至现在,吕旭逸也清楚地记得那份痛楚,所以他才会在那次拍卖会后醒的那般快。可他到底是对言琛心存幻想的,所以也才会在知道了这赤·裸·裸的真相后,在言琛需要帮忙时,还是义无反顾地伸出了手。
此刻,他却无比庆幸,自己心底的那份幻想,才没让他和言琛的关系陷入死胡同。
从吴维那里得知真相到今天,已经过了整整三天。吕旭逸终于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踏进了安宴家的别墅。
吕旭逸已经有整整一个月没有去安宴的别墅了,安宴对自己还是一如既往地信任,所以安宴家的别墅钥匙吕旭逸也有一把,就像吕旭逸信任他,也给了他吕家大门的钥匙一样。
吕旭逸从未独自一个人去过安宴家。他每次去的时候,都会提前打个电话,在得知安宴不在家后,他还会问安宴什么时候回去,然后再挑一个安宴在家的时候去。
可这一次,他却特地挑了安宴不在家的时候去。
安宴没有和父母住在一起,偌大的别墅也就他一个人住,但因为有钟点工,再加上他洁癖,所以家里一直干净整洁,洁白的地板上看不见一丝灰尘。
吕旭逸从鞋柜里拿出自己常穿的拖鞋换上,不紧不慢地关上门,慢吞吞地踩着步子上楼,一个转弯,就到了书房。
眼睛一目十行,十分钟后,吕旭逸并没有在书柜上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对,在上一次差点被发现后,安宴怎么还会把东西放在同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