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煜叫来负责的宫人,一看是个老宦官,容煜随口问了句:“这宫室平日保养情况如何?”
“禀爵爷,这宫室三天一扫,一月一修,一年一加固。每年耗费纹银一百两。这院中草木,乃是先帝旨意,不让动。因陛下无新旨,所以任其生长。”
容煜细看看,这殿阁上的漆都掉得差不多了,笑道:“这宫里的活就是精细,城内的泥瓦匠七天也挣不了一两,这宫中修东西,不上漆?”
这姓沐的老宦官很是谦虚:“爵爷说笑了。宫中用料自是考究。”
“考究到这门窗是新的,屋顶是漏的?”容煜问。
沐宦官说:“爵爷何出此言?”
“少和我打马虎眼。这宫室十余年未用,你们报上去的修缮银子,怕是没用多少吧。要是有人问起,就拿旨意搪塞。这门窗,怕是得了消息最近才新装的吧。怎么,存了心糊弄本官吗?”容煜口气严厉起来。
沐宦官跪下了:“爵爷饶命。”
容煜没吭声,仔仔细细看了看:“起来吧,现下本官正是用人之际,你要是好好替本官做事,就是替帝君做事。你叫什么?瞧你这穿戴,还是个六品宦官吧?”
沐宦官抬头仔细审视一番容煜,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诚心跪拜:“奴才沐方,不知爵爷何时开工?”
容煜扶起老宦官:“我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事,给皇子修学堂马虎不得,不知宫中有什么讲究?”
沐方说:“爵爷可问过钦天监及时是吉日?”
容煜也不遮掩:“几个部尚书都去问过,没一个准话。”
没想到这爵爷能看出殿阁的猫腻,却不懂这些门道。沐方接着说:“钦天监想必已经算好了日子送到工部,爵爷可派人去问。这是皇命,户部那里银子是早预备下的,如果超了,也会去向皇上诉请,爵爷不必担心。至于礼部,关于学堂的名、陈设早就上奏过了。”
容煜问:“可怎么都不告诉我呢?”
沐方直说:“尚书大人管大局,这些事情自然由下面的侍郎、郎中、主事去做。”
容煜问:“那我要怎么看到这些东西?”
沐方笑道:“宫殿修缮,宫里自是要参与的,大人直接问大太监李青贵要。”
“这太监不应该主动给我吗?”
沐方看看容煜,半晌笑道:“李公公伺候太后,诸事繁忙,是手下人疏忽了。”
这话容煜听明白了,李青贵是太后身边的,没功夫理你,想要你得自己去找人。“行,你算李公公手下吗?”
沐方回话:“奴才的师父和李公公是同期入宫,死得早。”
容煜问:“那这宫中干活的工匠也是定好的吗?”
沐方说:“那就看爵爷的意思了。”
容煜坐在秦书蕴面前,秦书蕴本着脸,不理他。容煜看看桌上的点心,是他喜欢吃的:“怪我?”
秦书蕴说:“贤弟多虑了。”
容煜嘿嘿一声:“我想求你帮个忙。守学堂的那个老太监,你能给他升一级吗?”容煜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秦书蕴看看容煜,知道这事情不好做,点点头。
容煜想起什么:“太后那里不会有什么说法吧?”
“不会的,我会去禀明太后,沐公公也该升了。”
容煜愣了一下,这呆瓜:“我是说让你下旨。你是帝君,有这权限吧?还是这宫里的事情都是太后说了算?”
秦书蕴说:“太后是长辈,自然要听从。。。”
“停。”容煜算是有些明白,为什么皇上会想起他来了,这秦书蕴真是五好青年。刚想出口讥讽一句,又觉得不对,秦大少爷要是这么脓包,能得到女皇的宠爱嘛。“帝君说得是。是我欠考虑了。”今日才见我,明日就升职,这份恩典是谁给的,还用明说嘛。算到太后那里,是明摆着告诉沐方,你要站稳队。就算这中间有什么事情,沐方也没得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