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你身上捅刀的。”向东又闭了一下眼,还抿了抿唇。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文怡凑上去亲了亲他的眼睛,“不是你的错,不怕,尽管来。”
——文怡看向东这样子很心疼。向东总给人强大而无畏的印象,好像什么事情无法拨动厉氏祖传的坚韧神经。大概如果没有遇到自己的话,向东会一路所向披靡吧。这样的表情就算文怡也只在他脸上看过两次。每一次都是因为文怡自己。
向东搂着他的腰的手收紧:“那我要是一直都想不起来怎么办。”
“嗯?”
“你每次说,”向东低下头,把头埋进他的颈窝,“‘原来不是这样的’,我都很担心。”声音闷闷的,喷在脖颈旁边又热又潮,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万一我真的再想不起来怎么办呢。”
他张了张嘴又猛地合上。
下面的话他不太敢说。
“没关系呀,”文怡拍他的后背,“你怎么样我都喜欢的。比如,你以前也不怎么会像这样和我撒娇的。”
“不会吗?”
“嗯,不会,因为你没有遇到什么困顿的需要为难的事情吧——但我觉得你会显得软弱,会撒娇,也很可爱。”
“真的?”
“嗯,真的。”文怡双手捧着他脸,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你不要着急。按照自己步调,慢慢来就好。忘记我没关系。以前的事情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知道你这里没有变,”放在向东心口的手用力摁一下,“我都一样爱你的。一直爱你。”他顿了一下,叹息着说,“就算变了也爱你的。你只要回头,我一直在。”
——文怡说得非常笃定。自己都没意识到立了一个多大的fg。
向东搂紧他说:“不会变的。”也停了一会,忽然闷闷地,“你……”
这是一句上挑的音。
话没说出口就被他自己吞下去。
但文怡知道他要问什么:“我对别人不这样。从来没别人,只有你。因为这些都是你教我的,真的。我没那么好,是你比较好。以前你对我十倍好。我这不过是存本还息而已。”
“我都要不认识自己了。”向东挑了一下眉,“我有那么好?”
“有的呀。”
“那你以后慢慢告诉我。”
“你要听,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这可不太行。”
“嗯?”
“外面那位先生已经看我们三分钟了。我觉得再不放开你,他要冲进来把我们一波带走的。”向东说,松开文怡,拍一下他的后腰把他拉起来——
林先生正隔着玻璃幕墙冷漠地望着他们。
看到文怡终于完事走进来。
文怡立刻飞快地说:“三千字检讨明天早上交到人事处。奖金我自己去报停。本年度带薪休假减半。”
林先生满意地点点头,推了一下眼镜:“鉴定结果出来了。”
文怡眉间一跳,跟着他出门,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忽然回头:“你……”
“我没事,”不过转眼间,向东又是那个无懈可击的厉总了,“文明人,有事也回家再说。”
文怡低低一笑:“好。”
但文怡很快就笑不出来。鉴定结果表明,有疑问的这张画虽然纸张大体能确定年代正确,但用的墨却太新,画法笔触上似乎也有点破绽。
“打眼了,苏老板。”请来掌眼的专家遗憾地说。
文怡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等专家拿了钱离开,他脸才骤然黑下来;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做这一行多少都有打眼的时候,不奇怪。通常也只要退回拍卖金就行,最多不过是少拿一笔佣金。
但这一次不一样。
这是卓异进军中国的第一场拍卖会。为了打破卓异长久以来“精于西方,疏于东方”的僵化形象,在国内藏家心目中树立良好的第一印象,文怡特地策划了以中国古玩古书画为主题的拍卖会。并且放出豪言,保证真迹,假一罚十。
出这样的事,媒体方面要怎么处理且不提,光是赔偿就够他喝一壶的。
并且……
……他总觉得……
“苏总,”等临时请来加班的专家彻底离开卓异的办公楼,卓异内部鉴定部的负责人周明才开口,“我总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
文怡点点头。
是蹊跷。
这次拍卖会如此重要,作为主办方负责人,文怡当然不可能掉以轻心。所有上台的拍卖品都请各方面专家反复确认过;尤其是出问题的这一副,因为当时有疑惑,还特地去x大请教了在这方面最有权威的教授。
苏文怡本人在中国画方面并不能算很有造诣,但他好歹有两个艺术品管理相关的正规学位,在这一行里浸淫多年,大概的直觉多半最少方向是靠谱的。如果不是对这幅画有充分的信心,他也不敢在关键性的拍卖会上推出。
“林教授那边怎么说?”文怡沉吟片刻问。
“他在外地开会,接到消息赶回来,现在在路上,明天一早到。”周明说。
“他什么态度?”
“连续说了三次‘绝对不可能’,”负责人回答,想了想补上一句,“林教授既然敢让我们把他的名字写在顾问名单里,想必是真的很有自信了。”
文怡缓慢地点了一下头:“知道了。我们等他回来。”
周明迟疑道:“那今晚……”
文怡起身,走出去敲了敲l所在办公室的门——公关部的下属已经全走了,剩无论如何姿态都很端正的林先